门外没有脚步声,隔着铁栅栏门,我看到两个看守在几十米外的一棵树下聊天,枪支就靠在树干上。我和老同背靠着墙壁,坐在牢房最里面。最里面的地面上,铺着凌乱的稻草,昨天晚上,老同就睡在这上面。
老同问我:“你怎么干上了这一行?”
我问:“哪一行?”
老同伸出两根手指,在空中夹着,做出掏取钱夹的动作。
我认为老同是司马迁的后代,所以就很相信他,向他说起了冰溜子,说起了虎爪,说起了燕子,说起了大钻石,说起了老乞丐。
老同问:“大钻石现在在哪里?”
我说:“不知道,被查夜的拿走了。”
老同说:“你知道会有查夜的到来,为什么不把大钻石藏起来?”
我说:“他们那天夜晚,一进客栈就喊,所有人呆在房间不要动,我们只查日本特务。我想我不是日本特务,就没有必要害怕他,所以没有防备。他们走进房间后,搜查我的身上,结果把大钻石搜走了,还污蔑我说是偷人家的。”
老同说:“亏你还说江湖险恶,怀揣宝物,却不知道防备。”
我说:“我只防备老海,谁知道这些鹰爪孙也要防备。”老海就是江湖中人,鹰爪孙就是公门中人。
老同说:“这个国家极端,公门中人比江湖中人更贪婪,更徇情枉法,更不知羞耻。”
老同又问:“你名叫呆狗,确实是条又呆又蠢的傻狗,只知道江湖险恶,却不知世道比江湖更险恶,官场比世道还险恶。哎,你那个媳妇精灵鬼怪,她怎么就没有提醒你防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