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妈,是她,是她……”陆文龙惊叫起来,正是那个野人少女.她身姿轻盈,飘忽着,如一个女鬼,显然对扎合的死一直伤心欲绝.
正是她带走了扎合的尸体,也不知安葬在了哪里.野人们一般实行火葬或者天葬,经过这么多天,扎合的尸体不是被烧了就是被大型的动物吃了.花溶情知再也找不到了,人死如灯灭,真不敢想象,昨日好端端的一个人,竟然再也见不到了.死亡的可怕不在于死亡本身,而在于永不相见.
一个坟堆,一个衣冠冢,那是按照汉人的风俗所立.花溶跪在坟前,点燃几根枯枝权作香烟,燃烧一堆枯叶算作纸钱,拜了几拜.这个异乡的男子长眠于此,若不是自己,他一定还在燕京的街头守着那个小摊子,和老兵们喝着低劣的烧酒,哪怕窘困潦倒,也有自己的乐趣.现在,他就只能在这里,在这片异乡的土地上孤寂长眠.
在自己的复仇路上还要牺牲多少人?甚至自己不复仇,仅仅是为了独立谋生,又会死多少人?就因为自己是花溶,是岳鹏举之妻,哪怕什么都不做,别人也会杀将过来.她忽然举起自己手里的刀重重地就砍在土堆上,满腹怨恨.
“妈妈……”
陆文龙惊叫一声,他从未看见妈妈脸上如此的怨恨毒辣之意.花溶被这声呐喊一惊,才发现那一刀已经砍下去几寸深,就如不知不觉疯长的仇恨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