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从声音里听出这是后勤的周班长,于是连忙回话道:“周班长,我和郝班长掉进冰窟窿里了,你车上装的是什么?要是有棉衣棉裤,先借我们两身儿。”
周班长在卡车后头捣鼓了一会儿,扔下两套军用棉衣,嘴里连连嘟囔:“麻利换上跟我上车,再耽搁这破车该熄火啦。”
郝班长冲着他摆摆手:“老周,你先回去吧,我们还得再忙活一阵子。”
周班长关上车门时不忘嘱咐道:“记得回去到我那里登记。”说话间,汽车“突突突”地开走了。
郝班长赶紧让吴老蔫和小赵并起身子搪着凛冽的老北风,我们这才换上了干爽的棉衣。
石人沟距离城区较远,若是走大路需要花费近两个小时,那里曾经有座日本人开设的矿业所,隶属东边道炼铁会社。郝班长为了节省时间,决定抄近路尽快赶去。我们在江边的小路上马不停蹄,由于全城的戒严还没有解除,许多老百姓都被要求夜间不得外出,所以沿路我们只碰到了三名负责警戒的同志。在向他们说明情况之后,我和郝班长继续赶赴石人沟。
路上我一直都在琢磨冰面之下的那个黑物—吴老蔫说那个东西是鳖龙;而刚刚死掉的人喊了两声“鬼”,从他死亡时的表情来看,似乎从前就知道这个黑物;还有那匹狂奔暴走的黑马,也好像事先就知道冰面要破裂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