注释
①内侍监:官署名,皇帝之近侍机构。②鱼朝恩:唐朝的擅权宦官。诞肆:放纵恣肆。③折愧:折辱,侮辱。④拱默:拱手缄默。⑤降屈:降身屈节以拜服。⑥都堂:唐尚书省署居中,东有吏、户、礼三部,西有兵、刑、工三部,尚书省的左右仆射总辖各部,称为都省,其总办公处称为都堂。⑦俛首:低头。常用于表示恭顺﹑服罪﹑羞怍﹑沉思等情状。⑧踊贵:物价上涨。⑨军容:观军容使的省称。唐代后期为监视出征将帅的最高军职。⑩军帑不散:军用物资得不到解决。?沴:灾害。?六军:指唐之禁军六军。?稍食:古代指官府按月发给的官俸。?南衙朋党:唐代宰相官署。因中书﹑门下﹑尚书三省均在皇宫之南,故称。朋党,为私利而勾结在一起的集团、宗派。
译文
唐朝时,内侍监的鱼朝恩,依仗皇帝的贵宠放诞恣肆,凡是皇帝下诏,会见众臣计议政事,他都要折辱在座的人,显出自己的上等地位。即使宰相元载辩论强悍,也拱手沉默。唯独礼部郎中相里造、殿中侍御史李衎,来回酬答诘难,未曾降服屈从。鱼朝恩不悦,就黜免李衎用以警告相里造。又谋划将要改易宰相,以便震动朝廷,于是会集群臣到省部大堂,并且说:“如今洪水旱灾不断,屯驻军队的粮饷运送困难以致枯竭,皇帝卧床不能安心就枕入睡,宰相用什么来辅佐皇帝的?不去引退,避让贤人的进身之路,尚且图赖什么呀?”宰相低头不语,坐中的大臣全都失了神色。相里造移动座位到宰相身边,接下来对鱼朝恩说:“阴阳不能调和,五谷价格上涨,全部是你们观军容使的事务,与宰相有什么关联呢?并且军队物资没有分散给士兵,故而上天降下灾害。如今京师没有战事,禁军六军可以互相维持镇守,却又屯军十万,这是军饷不足的原因,各个部门没有每月的官俸,都是观军容使导致的。宰相就是收发文书罢了,要归给宰相什么罪?”鱼朝恩不禁拂袖离去,还说:“你们宰相官衙要结成朋党,并且还要谋害我。”这件事收载在《新唐书·宦者传》里,《新唐书·宦者传》不能记下相里造事迹的本末原委。我认为,相里造正当宦官威胁国家权力震动君主、生杀大权握在手里的时候,依靠着小小的一介郎官身份,却挺身而出,与宦官敌对,后来名人议论,以及叙述罗列忠诚言论耿直语词时,未曾见到有称许相里造的,《资治通鉴》同样没有记载,所以,我暂且记在这里,以此来彰显他的潜隐的德操。与此同时,刘给事中争执皇帝驾幸河中府(今山西永济市)的事情,同样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