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翼自谓是关注“古今风会之递变,政事之屡更”和“关于治乱兴衰之故”的;评论他的书的人则称赞此书“其言有可用者”。大凡读过《廿二史札记》的人,都知道这些话绝非虚言。
笔者之所以要写出这些话来,一则是希望有上述误解的人能逐步消除这种误解;再则也是表明我重新学习赵先生的论著后所得到的新的收获。赵先生重考证之功,治史以考证见长,这几乎贯穿于他的整个著作之中。同时,赵先生又是一位关心社会、关心国家与民族前途命运的史学家。他执着于历史学的神圣使命,上文讨论他论孔学,已可见其时代感、使命感的强烈,他把读史同爱国看成是密不可分的事情,更可显示出他对历史学所具有的社会功能的深刻见解。
1985年,赵先生发表题为《学习中国古代史,进行爱国主义教育》的长篇论文,深刻地和有系统地阐述了读史同爱国之间的关系。赵先生从一个切身的实例出发,提出一个非常重要的、值得人们深长思之的问题。他写道:
1980年一位美籍华人教中国史的教授来京,对我说,外国人经常考虑这样一个问题:中国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国家之一,又是最年青的国家之一。古代的文明国家里中国是先进国家。但仔细想一想,埃及、巴比伦、希腊、罗马他们的国家、民族、文化都改变了,或泯灭了,只有中国这个民族、文化没有消灭,一直传到现在,而且在发扬光大。这里面有许多值得外国人学习的东西。外国人都这样看,我们中国人应该怎样看呢?我想这真是我们学历史的应当认真考虑的问题。[25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