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九三四年一月三十日。
注释
[1]本篇于一九三四年二月发表在《申报·自由谈》。
[2]二陆:指陆机和陆云兄弟,二人均为西晋文学家。
[3]孑遗:比喻遭受兵灾等大变故多数人死亡后遗留下的少数人,在这里指前朝遗民。
[4]某先生:指顾炎武,明末清初杰出的思想家、经学家、史地学家和音韵学家。
过 年[1]
今年上海的过旧年,比去年热闹。
文字上和口头上的称呼,往往有些不同:或者谓之“废历”[2],轻之也;或者谓之“古历”,爱之也。但对于这“历”的待遇是一样的:结账,祀神,祭祖,放鞭炮,打马将,拜年,“恭喜发财”!
虽过年而不停刊的报章上,也已经有了感慨;但是,感慨而已,到底胜不过事实。有些英雄的作家,也曾经叫人终年奋发,悲愤,纪念。但是,叫而已矣,到底也胜不过事实。中国的可哀的纪念太多了,这照例至少应该沉默;可喜的纪念也不算少,然而又怕有“反动分子乘机捣乱”,所以大家的高兴也不能发扬。几经防遏,几经淘汰,什么佳节都被绞死,于是就觉得只有这仅存残喘的“废历”或“古历”还是自家的东西,更加可爱了。那就格外的庆贺——这是不能以“封建的余意”一句话,轻轻了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