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让我说下去啊……”
“你父亲是我的恩人,别的没有什么。唉!他很有意思跟我结婚……可是……”
罗日把佛洛尔缩回去的手重新拿着,说道:“既然他跟你什么都说不上,你就可以在这里和我住下去了?……”
“只要你愿意。”佛洛尔低下头去。
罗日道:“不,不,不是说我愿意,而是你要愿意的话,你可以……可以当家做主。家里样样归你,你替我管产业,那也等于是你的……因为我爱你,从你赤着脚进门的时候起,我一直爱着你。”
佛洛尔不回答。等到沉默的局面叫人发窘了,罗日竟想出一个好不中听的理由来:
“你说,这样不是比你回乡下去更好么?”显而易见他情绪很热烈。
佛洛尔回答:“唉,约翰先生,随你吧。”
尽管对方说了一句“随你吧”,可怜的罗日并不觉得事情有何进展。像他那种性格的人需要事实为证。他们倾吐爱情要费那么大的劲,觉得没有力量再来第二次;就因为此,才会对于第一个接受他们的女人死心塌地爱下去。我们只能从结局来推想事情的经过。父亲死了十个月,约翰–雅各居然面目一新:惨白的死灰般的脸,被长满肉刺的脑门和太阳穴弄得不成样子的脸,变得开朗,干净,红红的有了血色,流露出快乐的神气。佛洛尔逼着主人把身上仔细收拾,穿扮齐整,认为与她佛洛尔面子有关。罗日出去散步,她站在门口望着,直到望不见为止。城里个个人注意到这些变化使罗日换了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