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并不想知道。她也是一个返城知青,比自己目前所处的境地更艰难,他认为了解了这些就已经等于了解了她的一切,他妈的名字不过就是一个人的符号。
他听到她充满憧憬地说:“我决定了要跟那个老鞋匠学掌鞋。学成了,我就什么也不怕了。城里靠掌鞋谋生的人不少,他说他要到各县里去挣钱。我呢,想跟着他好好学,一年半载的我不在乎。我妈为我操的心不少了,我这个当女儿的不能再让她替我照顾孩子。您老就千万答应替我照顾吧!人人都说您心眼好,孩子长久托付给您我不牵挂!无论我跟随他走到哪儿,保证月月按时给您寄钱来。十五块您要嫌少,二十也行啊!”
他听到母亲为难地说:“我上次是顺口答应了你,可现在……你瞧守义又揽下了这穿糖葫芦的活,我这家里里外外的,全靠我一个人两只手了。有空儿,我也得帮守义穿糖葫芦呀!你没听见他刚才的话吗?刚穿了十几支就腻烦了,哪儿是个有常性的呀,今后还不成了我的活?你要外出那么久,你孩子万一病了,我哪去找你呀?有个三长两短的,我担待不起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