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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祖国的孩子
“果里。”
旅居此地的苏联人,都向他这样叫。不知这异国的名字是谁赠给他的;久了,他已默认了。虽然,他完全是个亚洲孩子的面孔:黑的头发,低小的鼻子;但是,他对于异国的人,并不觉得怎样陌生。只是说异国的话,不清楚,不完整;听惯了,谁都明白。
蚂蜒河在朝阳里流来,像一片映光的镜面,闪灿地从长白山的一角下流转去。果里吹着号筒,已经透过稀疏的绿林,沿着一群木板夹成的院落响来。于是,一家一家的小木板门开了,露出拖着胖乳的奶牛。
“早安,苏多瓦!”
果里向牛的主人说着每天所要说的一句习惯语。
“果里,一月满了,给你工钱,另外有一件衣服送你穿吧。”
“斯巴细(俄语,‘谢谢’的意思)苏多瓦!”
也许有年轻的姑娘,被果里的号筒从被子里唤醒,手向果里打招呼:“可爱的果里,回来时,不要忘记了啊!”
“啊。是的,红的小花!”
果里比她记得都结实些。然后,她把夜里没有吃尽的东西装满了果里的小铁锅。
“啊,列巴(面包),熟白汤(菜汤),斯巴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