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和她,都知道这条路的艰辛,他和她,也曾设想过革命牺牲。然而,那时候还是豪言壮语,风萧萧,易水寒,这寒还只是言语的壮怀激烈,送行时的意气激昂,到底是壮胜于悲。
然而未几,事已成真。1931年1月17日上午,他告诉她,要去参加一个左联执委会。
他吻别刚出生不久的小宝贝,她则笑着让他早早回来。他并未行色匆匆,她也毫无不安之态,生命里的又一个朝阳,似乎和往常一样。
他走后,她就在家里收拾行装。他已经做好了去苏区的准备。她也做好了把孩子送回老家的准备。
然而直到很晚,他都没有回来。她忽然心惊了,仓促间出门四处寻找,四处打探,不是毫无音信,而是噩耗频传。她踉踉跄跄,勉强回到家中,看着还在襁褓中的孩子,更是心焦火燎。
第二天,沈从文来了,他告诉她确切的消息,他被捕了。他和她,筹划着怎么去营救,他和她,四处奔走找人,从上海到南京,又从南京到上海。然而,该说的话说了,该找的人找了,该做的事情也做了,希望却越来越渺茫。